改革开放以后,“尊重先人”“入土为安”的传统文化心理重新回归,老百姓对墓地的需求陡增。1980年代,苏州经营性公墓逐渐推广到上海,上海人开始到苏州购买墓地,至1990年代初期,已有约30万上海人的墓安在了苏州。这样,清明、冬至两个节气,上海人集中到苏州去扫墓,造成交通堵塞,负面影响很大。
为了缓解墓地紧缺的现状,上海开始重新审批墓地,当时批地最多的就是青浦区,所以到目前为止,青浦区的墓地还是最多的。在这个大背景下,1994年福寿园在青浦成立。
福寿30年口述史 |王伟:福寿园现象 殡葬业创新
1997年,我担任上海市民政局副局长,分管殡葬工作,这样我和福寿园逐步有了接触。在上海市民政局,我先后担任了六年副局长、一年正局长,我和福寿园有了七年工作上的密切交往。因缘际会,经历了福寿园非常有意义的一段发展历程,现在回想起来,仍然历历在目。
上世纪90年代,上海市着手推进“大民政”,将政府和企业分开,政府制定政策,为社会化服务。1998年,上海市民政系统开展了一次殡葬行业改革和发展研讨会,开会地点放在福寿园,意在将福寿园作为行业的一种典型案例和现象加以讨论。顺便插一句,1992年初邓小平同志南巡讲话,尤其是提出“改革也是解放生产力,应该把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两个讲全了”;“改革开放胆子要大一些,看准了的,就大胆地试、大胆地闯。对的就坚持,不对的赶快改,新问题出来抓紧解决”等思想,极大激发了人们敢闯敢试的热情。由于我曾经管理过合资企业、股份制公司,这些经历让我深刻认识到各种所有制企业对社会发展都有推动作用。基于之前管理企业的经验,我提出要改变殡葬行业的一些现状,盘活做法,以及推动民政系统的殡葬改革。
当时要大家讨论,就要突破传统观念,接受福寿园这一类型的民营墓园的存在。其存在对殡葬行业今后的发展是一种补充和促进,要排除不利于民营墓园发展的一些外在因素。这次讨论气氛非常热烈,围绕殡葬业改革、民营墓园的发展等议题,大家畅所欲言,献言献策。
在讨论的基础上,大家总结“福寿园现象”主要反映在三个方面。
第一条,用什么样的理念去做墓园?提倡“阴事阳做”,要摒弃传统殡葬文化中的一些糟粕,不能片面追求墓地占地面积等厚葬之风,不能将殡葬变成奢侈消费,在社会上树立良好的殡葬风气。
第二条,以什么样的模式去经营墓地?提倡“将墓园变成公园”,将墓型精细化、艺术化,倡导花园葬、节地葬等。
第三条,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纪念先人?第三条的意义大于前两条。墓葬仪式并不只是生者为逝者尽人事,更要体现爱亲、思亲、孝亲文化,提倡“慎终追远 民德归厚”的儒家内涵,达到尊重生命和教育后人的目的。现在回过头来看,当时我首提“福寿园现象”,也没有一个非常成熟的想法。“福寿园现象”是改革的产物,也是困境中倒逼出来的。事实上,后来福寿园在殡葬理念的引领上,确实做了大量工作,这我留在后面来具体谈一谈。
之后,上海的殡葬事业改革开始了。殡和葬逐步分开,其中接运、火化、礼厅、化妆等定价,归属民政局管理。此外,如花圈、花篮及各类追思用品、骨灰盒、墓地选购等实行市场化定价。